中國時報【陳淑瑤】旅遊英文對話

或許是我忘了,我從未見過草這樣長法,清一色都是這種草,分佈均勻,且大小一致,好像設計出來的綠色星足圖案,有種無限蔓延新多益測驗擴散的恐怖。

姊姊催了數次,我都說太陽還很大,直到她報上時間,四點半了,我才緩緩動作準備出門。她住高雄為什麼皮膚那麼白,我住台北卻可以這麼黑,我不想擦防曬乳又怕曬得更黑,所以拖拖拉拉。太陽徘徊在西邊窗外,一團金光照在窗邊的桌上,好像科學家伸進籠子裡的一隻手,再抓出一隻白老鼠。

說準備其實連衣服都沒換,就原有的一身短衣短褲,只是拿了頂帽子,踩著拖鞋就走。我最自豪的是從小在田野遊蕩,很少沾上草疹蟲搔。

仍打海邊走過,昨天認錯了路,今天不會了,以後應該也都不會了,路邊面海興建的兩棟樓房已接近完工,昨天一進一出走了兩回,最終得到的結論是要越過那兩棟樓房再左轉北上,昨天的誤判也是因此而起,潛意識裡以為它們在遠處。它們獲得壓倒性的勝利,我們失去作小記號的樂趣了。

農具就放在田裡的小電厝底,我拿尖頭的小鋤,姊姊持扁嘴的耙子,這是我們小時候常使用的最小型的傳統鋤墾工具,猶如一對公婆,形影不離。遍地盡是一種名為「杜香」的草,外表看似柔軟無傷,細長的葉子四散像個翠綠小噴泉。或許是我忘了,我從未見過草這樣長法,清一色都是這種草,分佈均勻,且大小一致,好像設計出來的綠色星足圖案,有種無限蔓延擴散的恐怖。無奈的是這田是耘理過的,土表猶可見鬆土微浮的痕跡,而草像一支支綠栓子再度將它給栓住了。小鋤尖牙深入土裡,挖空草的根土,左手配合著將它連根拔起,但不能太用力,免得斷了,它還有一小顆芋般的球根,甚至攀出去又一根一球,就是它們能飄出一種土根香,也是它們在作怪,不斷的重生復活,必須慢工細活地移除。

鋤頭重接觸面積又小,一次只能掘一兩棵草;耙子耙得淺薄,不能正中要害;約十五分鐘後我們就都感覺到它的無能為力,而想換用對方手上的工具。剛拿到耙子我很興奮,它走過的痕跡像在我們右前方已理清的那塊土地,看起來耙工乾淨有力,一個立體的剖面在那裡。還不到十分鐘又乏力了,始終沒有創造出那樣的立體剖面,而越來越像小狗扒土,亂成一團。

天色漸暗,姊姊是那種吃飯皇帝大的人,開始催我回家,我又得展開拖延術,叫她去倒草,允諾再裝個兩畚箕草就回家,最後定下目標要推進到跟父親打理好的那塊連成一氣才行。這時我的右手小指下面已起了一顆水泡。

我們走出田園,看著昨天打過招呼的那人的田,在我們的石老石古石牆後面有六、七個圓坑,種著幾叢尚未爬線上英文學習網站藤的瓜苗,坑與坑之間長著不少比瓜苗還高壯的雜草。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種田,不是先除草後挖坑植苗,而是直接在雜草間墾討出他要用的坑地,坑不對齊,雜亂無章,好像在遊樂場上的旋轉咖啡杯。一切都情有可原,反正他少小離家老大回,種瓜的時候到了,先種再說,草可以慢慢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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